朋友說了則最近發生的故事給我聽。
那時,她賞給了他一個,任何人都沒有能力使之更深入、更美麗的燦爛笑容。可愛的小圓毛帽,在冬季難得溫暖的午后,在古亭捷運二號出口,在西元2008年的尾聲。
她對待他,超好的,一種,要怎麼形容呢…出自內心滿溢出來的好。再自然不過了。
而他呢,還是習慣性的犯賤,一種出自內心底層對情感恐懼的習慣性犯賤,依舊不斷的嚷嚷著:我愛自由、我不想被綁、我不想交女友,我不想結婚,我不想生小孩…。
她用沈默對應著。或者是說,她根本不知如何對應,所以只能沈默。
西元2009年舊曆年前夕。
腳下的地面怎有些濕濕的。他將視線往上移,尋找滴水的源頭,竟然是從他心口無聲息滴落下來的。
自然法則之一就是,再堅硬的冰塊,被真正的溫暖包圍時,百分之一萬的會走上融化的宿命。就如同人自出生那一刻起,即會步向死亡一樣。
她竟然有辦法給了他勇氣,勇氣帶來溫度,讓如僵屍般的心,開始融化,他準備好了,要好好的跟她分享,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勇氣,讓冰塊迅速瓦解。
不過,就如同八點檔連續劇一樣。他顯然慢了一步,而她,已然飄離……。
他也只好把濕漉漉的冰塊從心口再度放回冰箱的冷涷庫。
故事還沒完。
「你們有看過畫家卡拉瓦喬(Caravaggio)畫的『被斬首的施洗者約翰』(The Beheading of John the Baptist)那幅畫嗎?」朋友問道。
「那冰塊放回冰箱的過程,就如同施洗約翰雙手被反綁在後,壓在地上,頭顱被割下來一般…」朋友說完後,把手上的煙頭用力一擰,濾嘴與煙身分離斷裂,身首異處。
我拍了他的肩膀,告訴他:「你活該啦,放了人家,並給她滿滿的真誠祝福吧…」。
------by簡啟煜律師,2009/2/5
註:卡拉瓦喬(Caravaggio, 1571-1610)出生於北義大利,另一說是出生於米蘭,五歲時,從事建築的父親去世,二十歲左右前往米蘭。他將宗教上的人物逼真地描寫成庶民,使傳統式的畫像風格為之丕變。這種強調明暗及寫實特色的畫法,被稱為「卡拉瓦喬樣式」為那不勒斯、西班牙、荷蘭等地的藝術發展帶來深遠的影響。
----「西洋藝術便利貼-你不可不知道的藝術家故事與藝術小辭典」,許麗雯,第34頁,信實文化行銷有限公司出版,2008年5月初版一刷。
卡拉瓦喬可說是巴洛克畫風的先驅,晚期作品出現大量的砍頭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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