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謝各界對小弟「著作權法案例解析」第三版的厚愛與批評指教。

感謝各界賜教…拙著「著作權法案例解析(第三版)」博客來銷售冠軍。
我拿了紅包給她,並順手順了好幾次她額上的髮。
我像在撫摸一隻乖乖的,但卻軟軟沒有元氣的小貓咪。
她只關心的問:「你爸有把你包給他的紅包退給你嗎?」,我說還沒有。她有點懊惱,接著似有所感的嘆口氣說,唉,反正以後也都是你們的…。
這句話像個徵象一樣,隔二天的大年初二早上,媽媽在上廁所時,頸部一軟,撐不住她的頭,人就走了。
於是,她真的在年初二回到她的娘家了。
家中平常不開的大白鐵門打開了,好讓冰櫃順利送進來。我則把除夕下午才剛貼上去的大紅春聯,給一張一張的撕了下來…。
處理喪事期間,雖仍然哀傷,但其實淚水不多,也沒有巨大的痛苦,那是一種很難以解釋的感覺。
一直到辦完喪事一個月過後,有個星期天在泡澡時,突然想說好久沒打電話給回家了………剎那間才意識到媽媽真的不在了。
哀傷突然間像海潮不斷的襲來,讓壓抑的剎車失靈,我只能一直啜泣,胸部一直起伏。
哭到一半,才驚覺不知從那裡傳來一個好陌生的聲音?
這才發現我已有好幾十年沒聽過自己的哭聲了。
這可能是自青少年以來第一次聽到自己哭的聲音吧,以往令我難過的事,最多只是無聲的掉掉淚而已。
於是,我索性放任哭泣的聲波在密封的浴室裡不斷的放大、反彈、向我射來。又不斷的放大、反彈,再向我射來………。
(二)
雖然愛滑臉書,但臉書另人厭煩的東西也真的很多。我覺得最具代表性的人類惡行之一就是:放閃。
放閃又分了幾種。情人間的放閃雖令人忌,但像我這種沒女友的人比例其實還算不少,正所謂的人多就比較不會不好意思,且情人放閃也不會像蝗災時千萬隻同時出動,占領整個臉書版面,所以衝擊較小。
可是像母親節、父親節這類的節日可不同了。一種出於天性且沒有算計的感情,且同一時間大量的湧現臉書,可就讓我招架不住,會讓自己的鼻子發酸…。
所以今早在喝咖啡時,就一直操著自己的沒怎麼睡飽的腦袋,想說媽媽給我的愛有什麼特別可以拿出來說嘴放閃的,後來終於想到了一個。
五、六歲時,我還沒上學,哥哥姊姊一早就去學校了,爸爸也上班了,家中就只剩我跟媽媽一起要混一整天。好天氣時,我當然四處亂跑,反正草屯鄉下野地可以玩的東西很多。但下大雨時,待在家裡就會閒的無聊,此時我最愛要媽媽幫我挖耳朵了。
這種要求媽媽沒有一次不答應的。她會找了張竹子編的小木凳坐下來,拉我到門口的向光處,讓我半趴在她的大腿上,用黑色的鐵髮夾幫我挖。
挖耳朵其實是在混著難以形容的舒服及處於可能被傷害的一絲恐懼中進行的。
我記得應該有舒服的閉上眼睛,鼻中則同時分析著媽媽的味道,一種混合著奶香味、油煙味、青草及泥土的味道…一種媽媽為她心愛的小孩特別調製、獨一無二的味道…。
文末,在此祝此時不論在那個時空的每位媽媽們,都能收到不管是紅色的、白色的及彩虹般的康乃馨,並開心的笑著…。
祝福妳們,母親節快樂!

半夢混沌半醒之間,卻意外的召喚出一張,早被塞入記憶大海深溝處的手作聖誕節卡片。
典型紅配綠、右上角還插串著金色鈴噹,拙又可愛的一張卡片。
那年,她說她要一起過兩人第一次的聖誕節。他則回以他可沒過這個節日的習慣,試圖抵抗,但最後他當然還是陪她過了。
兩人在冷冷微雨中吃了她的家鄉小吃、繞了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沿路閒逛時,他彷彿看見一個野丫頭小女孩一下在巷弄之間穿梭、一下又調皮沒經允許的就低頭鑽過他們牽著手的空間,然後迅速起身,留下淘氣不已的笑聲後,揚長而去。
這張卡片就是他陪她的獎賞。
他也不怕被笑的把卡片安置於書桌明顯處。但兩個月後,心情一直悶悶痛都不會好的他,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只好端詳最後一眼,閤上卡片,收進抽屜裡去了………。
(二)
那年中秋過了不久,兩人相約第一次見面。
他是先看到她的背影。
嗯,是個好的開始,因為至少她有個美麗修長的脖子。
他開口叫她。大馬路旁車聲分貝太大,她跳躍著腳尖,左轉右轉又右轉左轉的尋找聲音的出處。
書上說,人類所有抵抗地心引力的動作,都是開心興奮情緒的表現。
你不相信嗎?想想當你支持的棒球隊擊出關鍵全壘打時,觀眾高舉雙手、從椅子跳起來的模樣吧。
於是,很難得的,書上終於說對了一次。
(三)
她喜愛牽著他的手,因他的手柔厚且溫暖。她牽著他的手時,她好像是安全感獨占事業的CEO,把全世界這個稀有資源全部抓進她的手中。
她更愛鑽進他正打著呼的被窩中,因即便他剛剛化身成一頭溼轆轆的大獅子後,接下來雖忙著深沈的睡去,他仍會緊的不能再緊的緊緊的抱著她。
而他呢,他流浪好久了,他的寂寞感很低,好像只要晚上看見潔白如紙的月亮,以及飄過月亮的雲就夠了。他像一個骨子裡以享受孤獨為常態的船員,在海上飄流著。
有天,搖晃的船頭落下了一隻海鷗。
海鷗帶領著他滑進了有著一彎美麗弧度海岸線的小港灣。
後來他不想再駕船離開了。他甚至夢想著港灣左側山丘上那一群插在綠油油草地上的白色十字架中,幾十年後想當然爾的「應該」也會加入他和她兩個緊緊相連的十字架,就如在世時兩人手牽著一般。
(四)
可惜的是,分離早就躲在牆角等候了。
「嘿…………我要走了…………」,他在她耳朵旁說著。說這句話其實很左右為難,因為他想讓她聽見,又不想讓她聽見,所以要選擇如何的音量是件很困擾他的事。
她下意識發覺被打擾了,側過了身,裸腿伸出被子後再緊夾著被子,變成背對著他,就如初次看到她的情景,不同的是她沒再雀躍了,而是沈沈的繼續睡去……。
黑色的棉花糖一團又一團的飄向天空。還沒到達山頂就被海風撕裂的一乾二淨。但十字架們還是看到尾巴拖著一條長長白浪的船,終究脫離了臂彎,沈重的離開港口。
「分手的原因是什麼?」我耐著性子聽了一堆獅子,海鷗,CEO後,現在總可以插話我好奇的部分了。
「年代太久,忘記了,只大略記得若當時再走下去,我給她的痛苦只會一再加深,眼見就要surpass我曾經給她的快樂………我想我還是不要幹這種事,還是離開好了……」。
說完他低頭沉默了幾秒,抬起頭補了最後一句:「只是我最近聽到『缺口』這首歌時,必需要用力眨眼睛,好把眼淚給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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