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十二歲以前,不太了親近的人走了,會有何感覺。
因我家在我幼稚園大班時,我奶奶走了,那時太小,不太感覺什麼,一直到三十二歲,家中一切平靜,
也未遇到好友離世的情形。
但三十二歲那年,先遇到一個很要好的學弟因心肺的問題,不到四十就病逝了。
對他的走,我會感到無常。
因他與我很有緣吧,我們一起養魚、一起考試,一起聊神鬼超能等…。當兵時,沒女友,一放假不是回
南投老家,而是到他台北的家窩。
我向他要國家考試的資料,他絕不藏私,他會拿給我上課的錄音帶及講義,結果我就這樣用偷吃步考上
了,省了二萬多元補習費,且可能是極少數沒上補習班而考上的法律系學生。
後來大家各忙各的工作,少碰面了。
他後來好像因女友感情的問題,讓他心臟問題惡化。
一天,接到他媽的電話,那時我正好在廟內幫媽媽祁福,因媽那時正因腎及腳的問題,住到醫院去了。
他媽哭著說,醫生說他兒子只剩一個星期可活了。
我隔天趕到振興醫院看他,他口罩著氧氣罩,住在加護病房,我看著他,對著他發問:「你知我是誰
嗎?」。
他無法開口,但是,他的眼神狡獪的閃了一下,笑著,亦即他回答我:「我怎會不知你是誰」。
神智相當清醒,我安慰他媽媽,醫生亂說的啦,怎可能只剩一週?
但過了三天,他就走了。
接著,到第二穦儀館送他最後一程。
那是夏天,悶熱的很,他旁邊那廳是個老先生的告別式。
這二人年紀差好多喔,但卻一起「畢業」。
而同時生病的我媽與他,竟是這個年輕學弟先走。
出了告別式場,看到一旁火化場的煙囪,一直冒著煙,好像都是不停的燒著…。
這煙囪有不冒煙的時侯嗎?
--by 簡啟煜律師,2007、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