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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身子一向比老媽差。

 

老爸在退休前就開始洗腎了,然後,一直有不少的副作用,如肺積水等,人也一天一天的乾瘦。

 

老媽是在爸洗了四年後,有回,開始吃不下,尿不出來、拉不出來。

 

送到醫院,也是腎衰竭的現象。

 

最後也洗腎了。

 

剛開始洗時,她不太舒服,我們本以為只是一時而已,多洗幾次後,就應會適應了。

 

那年除夕,帶著前妻及小孩回家過年。

 

除夕夜,我到媽的房間給了媽一個紅包,祝她早日康復。

 

她還是蠻虛弱的。但妳知媽媽這時在想什麼嗎?

 

「你爸有沒有把你們包給他的紅包回包給你?」媽媽問著。

 

「沒有啦…」我回答。

 

「你爸就是這個樣子…,唉,反正也沒關係,反正最後這些(財產)也都是你們的…」她說著。

 

媽媽真是偉大。她病成這個樣子,還在幫他兒子想,還會記得嘮叨她的另一半。

 

初二一大早,我與前妻出門到街上去。

 

也不知為何,二人才出門一會兒,還未到街上,就在車上吵了起來。

 

我一氣,就二話不說,把車開回家。

 

回到家中,姊出來大聲驚叫:「媽媽沒氣了…」。

 

我衝進房內,看著媽媽,叫哥抱起媽,上了我的車,往佑民醫院送。

 

在醫院以cpr加上電擊急救,但人還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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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辦喪事。

喪家很累人的。

有天,一個來幫忙的歐巴桑一早又到我家幫忙。

「唉約,是誰把金紙灰掃起來的阿,這不能掃的…」她嚷嚷著。

 

結果是我爸掃的。

 

可能是多天以來,大家很累了,家中成員就因這點小事的導火線,接下來搞的烏煙瘴氣。 

 

最後甚至有人不爽到連棺材進來,要大斂時(即將遺體放置於棺木中,此意味著於蓋上棺蓋後,媽最後

 

的遺容也看不到了),也不下樓來。

 

 

因這事件,把媽的喪事辦得全家的氣氛遭透了。

 

但問題來了。

 

因隔天就要火化,要準備死亡證明書;而此文件早在幾天前都辦好放在家中了,但此時,就是怎麼找都

 

找不到。大家急忙分頭去找。

 

 

樓下找遍了,都沒有;大姊獨自一人往二樓去找。那時已是晚上十一 點多了。

 

找著找著,三樓竟傳來有點年紀的女性哭聲。

 

大姊聽不出來是誰在哭,但感覺像歐巴桑或阿媽級的女性在哭泣,然此時家中除了她這位女生外,就只

 

剩下我二姊了,但她下樓後,發現我二姊人在一樓找死亡證明書。

 

「妳剛剛有到三樓去嗎?」大姊問。

 

「沒有,我一直在樓下」。二姊這樣回答。

 

那個哭泣的女人,猜想可能是我媽或我阿媽吧,她應是在傷心家人怎搞成這個樣子,連讓她都無法好好

 

走。

 

人也很奇怪,忙著幫媽辦喪期間,我好像沒有流過什麼眼淚。

 

直到後來全部的「七」都做完後,回到台北,泡在浴缸時,突然想起,我好像再也無法看到媽媽了,哀

 

傷一股腦全部襲來,在浴缸內無法自已的痛哭…。

 

第一次感受到親人離去的痛,而我也非常典型的,開始恨我自已為何不在她生前更好好的待我那親愛的

 

媽媽,人就是如此啦。唉,human being一個…。

 

by --簡啟煜律師,2007、7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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