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白日夢
「伯父您好…」,兒子旁立著一位幾與他平高,有著一頭直細烏黑長髮的標緻女孩。
而且還有一對美麗的像公主的鎖骨。
我掃了那女孩一、二秒,心中的驕傲感便油然而生。
「嘿,兒子,厲害,竟有辦法把到這種氣質正妹…」我心裡竊喜著。
但相反的,那女孩的眼神卻不放過我,盯著我猛看。
「您十幾年前也是光頭嗎?」她直接吐出了這幾個字。
「我有認識她媽媽嗎?還是認識她阿姨?或是得罪過她媽媽或她阿姨?還是她太陽、月亮都是牡羊?…再不然,就是在現的年輕人都像電線杆一樣筆直的講話…」我心中這些可能的答案,就像失控的打地鼠機,一次同時冒出了出來好幾隻地鼠。
她說她小學二年級時,與當時小三的姊姊還有媽媽,去問過一個律師法律問題,「那個律師也是光頭喔,也是濃眉大眼,他才跟我媽媽溝通了幾句話後,就直接轉頭劈哩吧啦的射出一堆亂箭似的問題給我和姊姊…」。
「那位律師問了什麼問題?」這可換我好奇了。
「他問得又多、又快、又急…」她露出的可愛的笑容,笑容把她年輕的雙頰給拱了起來,「例如:有沒有看到爸爸打媽媽?打幾次?最近一次何時打的?在那打的?就我們有印象以來打了有多久了?可以形容傷勢如何嗎?妳們當時如何的害怕?他常常喝酒?有帶女人回來嗎?…」。
嘿,她說到這裡,可讓我可想起來了。我記得那時妹妹長的像姊姊,因為妹妹記的家暴的情節比姊姊多,因為妹妹老是提醒姊姊事情是怎樣怎樣才對,二人都有一頭長直髮,而回答我問題時,四隻小腳天真無邪的在沙發下晃著、晃著。
這也讓我憶起了她媽媽。
那時,當他們母女三人走進來坐定時,我判斷 那個 女士應該是小女孩的阿媽,而不是她們的媽媽。因為,那二個小女孩養的好漂亮,也整理的很乾淨,但 那位 女士卻垂著個像吞進了無盡苦楚的嘴角,另外還搭配著一頭雪上加霜長髮。
當時我那麼急速的問她們,是因為不想給她們太多的反應時間,是因為想看她們最最自然的反應為何?這可以讓我評估她們的年紀及心智,是否有足夠面對法庭的壓力。
我當時還問:「媽媽告妳爸爸,妳們覺得好嗎?」
二人一樣天真爛漫的回我:「我們就是不想與爸爸在一起,不想媽媽一直被打。」
我得到這樣的回答,心中的大石即刻落地,因為我知道面前的這二個小傢伙,就是能救她媽媽出離苦海的無懈可擊的證人。我當時只盤算著能不能勝,再加上她們給我的「非告不可」的答案,讓我原本擔心可能的親情衝擊,也接著化為烏有。於是,我心中噬血的盤算將她們推上法庭。
我把自己拉了回來。
「伯父請你們吃飯,但要把妳姐一起找來」,我提出兼帶條件的邀請。
「我姐在坐月子了啦,她嫁到台中去了…」。
唉,這可可惜了,我還有一個兒子咧…。
簡啟煜律師,200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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